“见过望大爷,大爷这几日怎么不去内宅了?”陈妈妈笑眯眯地福了福,笑道,“咱们夫人昨个儿还念叨呢,说有大爷帮忙,咱们那些个田间园子里的活计都忙得比平常快多了。”
望哥儿勉强笑了笑。
那书生也不打算留下来旁听,一拱手,大步流星地离去。
陈妈妈也没有等人走远,反而嗓门扯得更大声了。
“你可是咱们夫人正经侄儿,往后常来里头帮忙,夫人可高兴呢,回头去了沈府,定然会在太太跟前夸大爷您的。”
望哥儿敢怒不敢言。
如此丢人之事,叫个下人就这样堂而皇之地说出来,他颜面何存?
偏这陈妈妈又是夫人身边的人。
自己给个脸色,或是一言不合,指不定这老货会回去说什么。
想到这儿,他只好赔着笑脸,压着声音:“还请妈妈回禀婶子,这几日家塾里先生查问得紧,我实在是……抽不出空啊。等小侄这头忙妥当了,定然会去拜见婶子的。”
“也是,大爷如今求学问呢,来日定能蟾宫折桂去的,老奴在这儿就先恭喜大爷了。”
又一番你来我往的恭维后,陈妈妈这才准备离去。
刚要转身,她又像是想起是什么,问道:“向大爷打听个事儿,方才那个学生是谁呀?瞧着当真是个好模样,斯斯文文的。”
“他是江兴朝,虽是圣京本地人,可惜却家徒四壁,穷得弟叮当响,瞧着模样好,实则……也就只有模样好了。”
像是找到了一处出气的点,望哥儿可劲说了一通。
陈妈妈噢了一声。
一张老脸瞧不出喜怒,只见她了然地点点头:“果然,人不可貌相啊。”
望哥儿本以为这话应当说的是江兴朝。
一个不经意地转过视线,却见陈妈妈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。
顿时,他心头咯噔一下。
刚想说些什么,那陈妈妈已经收敛起目光,往外头走去,竟连个招呼都不打。
望哥儿一阵愤怒,气得脸色煞白。
待陈妈妈走远,他才愤然一甩袖子:“什么东西,一个做奴婢的下人也给我脸子瞧,呸!待我日后在府里站稳脚跟,头一个要弄的,就是你!!”
他可没忘记自己在田间受累时,就是这位陈妈妈冷眼旁观,把最累最脏最苦的活计交给他。
却说陈妈妈,根本没想到望哥儿会这般恨自己。
即便知晓了,她八成也不会在意。
如今她是丹娘的人了,丈夫、女儿都有着落,再无不放心的。
只管在这府里好好做事,替夫人排忧解难即可。
至于得罪了望哥儿……
呵呵,陈妈妈根本不以为意。
她快步回到丹娘身边,将自己所见所闻说了一遍。
丹娘缓缓道:“这么说来,那人便是江兴朝了……”
“老奴瞧了,人倒是生得不错,可这家境实在是贫寒。”
连陈妈妈都看不过去,可见是真的很困难。
家塾收学生之前,这些借住的学子都有登记在册,包括何方人士,家境如何等等。
丹娘当晚就传人取了册子来看,果真与陈妈妈打听到的差不多。
江兴朝,圣京人士。
祖上也曾为京官,后家道中落。
江兴朝十二岁中秀才,十五岁中举人,原本是可以一鼓作气,创下一番神童的传说,没想到在他十六岁那年,家中父母先后病重,求医无用,相继离世。
他安葬父母,又守孝了三年。
为父母治病,早就花光了那为数不多的家底,还欠下了不少外债。
江兴朝一面读书,一面给书店供些文墨,用来还债,也用来糊口。
当初,沈寒天查问他们学识时,这位江兴朝就给他留下了不俗的印象。
见他又贫寒至极,若无人帮扶,怕是仕途之路止步于此。
沈寒天不忍放弃这样一个未来的栋梁之材,便留下了他。
丹娘看完了册子上的内容,轻叹一声。
“这么说来,这江兴朝还算人品不错。”
陈妈妈点点头:“老奴听着,像是那位哥儿怂恿了这江小哥儿,估计是想叫他早日与尔雅姑娘有了私情,却叫那江小哥给拒了。”
闻言,丹娘顿觉安慰。
还算家塾里有正派的人,没有被这望哥儿带坏了。
“这人还真是……这几日不敢来给我请安,生怕我再叫他去劳作,没想到还没死心,暗地里玩这种把戏。”
她眯着眼眸,用手指在册子上轻轻敲着。
略沉思了一会儿,她交代陈妈妈:“你去跟南歌说,就说夏日之前,学子们所在的厢房需要重新修缮,以防雨水,让他们重新排号分配。”
“其余的人怎么分,我不管,只一点——”
丹娘勾起嘴角,“叫那望哥儿单独一人住。”
陈妈妈立马领会:“老奴这就去办。”
外院要给学子们换厢房,又是为着防夏日雨水,自然无人有什么闲话,欢欢喜喜收拾了包袱,整顿两日后,便又重新入住。
望哥儿一边感叹抚安王府出手大方,这么多厢房说修就修,一边又感慨自己好命,这回分厢房,竟叫他单独分了一间。
一人独居,岂不是畅快自在!
他忙去邀请江兴朝与自己同住。
江兴朝直接拒绝:“这是府里安排的位置,我住这儿就蛮好,他们几个读书都比我用功,我也要跟他们学才是。”
江兴朝不在身边,望哥儿又哪有机会怂恿他与丹娘身边的丫鬟有私情呢……
任何事都是一把双刃剑,有好有坏。
偏江兴朝此人很有自己的主意,任凭望哥儿如何说,他都不为所动。
没法子,望哥儿只好自己单独享用一整间厢房。
屋子大,无人干扰。
这蜡纸灯油等物,也是紧着他一人来。
住了没几日,他竟有种在外当少爷的错觉,美得不行。
这天晚上,望哥儿睡得很早。
半夜时分,他却硬生生被吓醒了。
一睁眼,四周一片漆黑,伸手不见五指。
背后汗津津一片,心仿若悬在半空,他已经记不得自己为什么被吓醒了,就是这种未知的恐惧好像给这一场一眼望不到头的黑暗,又泼了一层浓墨。
刚说服自己冷静下来,他挣扎着要下床点灯。
忽而,耳边有人轻轻吹了一下。
冰冷,鲜明,顿时汗毛乍起。
他再也忍不住,一边尖叫着一边跳下床去摸桌案上的灯盏。
越是慌乱越是摸不到,那呼吸声好像又凑近了。
就在身后,就在耳边,就在他左右!
望哥儿实在忍不住了,哭着喊着冲出门去,衣衫不整地哇哇大叫,这下可惊动了所有人。m.yuezibaomush.com
一时间,厢房外的庭院里都站满了人。
南歌那屋。
吴夫子也被惊动了,提着灯披着衣衫就出去瞧瞧。
南歌拦不住,只好也跟着坐了起来,焦急地在屋中等候。
没过一会儿,吴夫子回来了。
“到底出什么事了?外头怎么吵吵嚷嚷的?”南歌见丈夫面色阴沉,似乎是发过火的模样。
“一个学生,睡觉被自己吓醒了,嚷嚷着屋子里有鬼!你说说,都是读圣贤书的,那一排厢房里那么多人呢,怎么可能闹鬼?”吴夫子气坏了。
晶晶走到唐三身边,就在他身旁盘膝坐下,向他轻轻的点了点头。
唐三双眼微眯,身体缓缓飘浮而起,在天堂花的花心之上站起身来。他深吸口气,全身的气息随之鼓荡起来。体内的九大血脉经过刚才这段时间的交融,已经彻底处于平衡状态。自身开始飞速的升华。
额头上,黄金三叉戟的光纹重新浮现出来,在这一刻,唐三的气息开始蜕变。他的神识与黄金三叉戟的烙印相互融合,感应着黄金三叉戟的气息,双眸开始变得越发明亮起来。
阵阵犹如梵唱一般的海浪波动声在他身边响起,强烈的光芒开始迅速的升腾,巨大的金色光影映衬在他背后。唐三瞬间目光如电,向空中凝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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顿时,”轰”的一声巨响从天堂花上爆发而出,巨大的金色光柱冲天而起,直冲云霄。
不远处的天狐大妖皇只觉得一股惊天意志爆发,整个地狱花园都剧烈的颤抖起来,花朵开始迅速的枯萎,所有的气运,似乎都在朝着那道金色的光柱凝聚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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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脸色大变的同时也是不敢怠慢,摇身一晃,已经现出原形,化为一只身长超过百米的九尾天狐,每一根护卫更是都有着超过三百米的长度,九尾横空,遮天蔽日。散发出大量的气运注入地狱花园之中,稳定着位面。
地狱花园绝不能破碎,否则的话,对于天狐族来说就是毁灭性的灾难。
祖庭,天狐圣山。
原本已经收敛的金光骤然再次强烈起来,不仅如此,天狐圣山本体还散发出白色的光芒,但那白光却像是向内塌陷似的,朝着内部涌入。
一道金色光柱毫无预兆的冲天而起,瞬间冲向高空。
刚刚再次抵挡过一次雷劫的皇者们几乎是下意识的全都散开。而下一瞬,那金色光柱就已经冲入了劫云之中。
漆黑如墨的劫云瞬间被点亮,化为了暗金色的云朵,所有的紫色在这一刻竟是全部烟消云散,取而代之的,是一道道巨大的金色雷霆。那仿佛充斥着整个位面怒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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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699章重新安排的厢房免费阅读.https://www.yuezibaomush.org